扎根戈壁荒漠的“科研民工”——记东华理工大学副教授周义朋
去过新疆戈壁腹地的人,没有不知道“死亡之海”罗布泊的,那里人迹罕至、一片荒芜。一位地质科研工作者,离家万里扎根戈壁十余载,默默耕耘,只因为荒漠地下储量丰富的铀矿——这种被誉为“核工业的粮食,战略核力量的军工基石”资源的珍贵。
“2006年,我第一次走进新疆的茫茫戈壁,从此与戈壁荒漠结下不解之缘。这缘分一结就是13个春秋……”一个沉稳的男声讲述着他与戈壁荒漠的故事,坚定的话语诉说着他不悔的选择。
他就是周义朋,江西东华理工大学水资源与环境工程学院副教授、江西省“铀资源勘查与开发2011协同创新中心”铀矿冶与环境研究所所长。
平凡极致是非凡
在新疆戈壁腹地的日子里,周义朋见到太多他32年人生中不曾见过的新奇——寒冬的泼水成冰,苦夏的流金铄石,茫茫戈壁的寸草不生,当然还有百米沙墙的遮天蔽日……
从不远万里、初到戈壁的青年到艰苦探索、扎根边陲的中年,为了研发绿色高效铀矿采冶技术和工艺,周义朋像候鸟一样“逐矿床而居”,先后从毗邻“死亡之海”罗布泊的吐哈盆地戈壁到伊犁腹地的乌孙山下开展核能开发研究。在吐哈戈壁,他住过简易铁皮寝车,当地四季不见甘霖,生活用水都需从几十公里外运入;沙暴肆虐时车内尘土弥漫,睡觉也必须戴着口罩;在乌孙山下,他经历过零下30摄氏度严寒,顶着暴风雪艰难地开展野外试验……
开弓没有回头箭,野外试验的工艺设计、资金计划、系统建设、试验运行、监测调控等细致而繁琐的工作都需要周义朋通盘考虑,乃至亲力亲为。特别是2010年,试验进入关键期,学生助手们因考试和毕业等原因返校,需要五六个人才能维持正常运转的试验,一下子只剩他一人。课题组临时雇用两个当地村民协助,以维持试验正常进行。然而每天12小时的超负荷工作,使得村民们难以忍受。一段时间后,其中一位村民连最后半个月的工钱都不要就“撂了挑子”,用他们的话说,“20天上班期满,在戈壁滩多待一天都会疯掉”。但周义朋咬牙坚持,和另一位村民苦撑到学生回来,没有因为缺人手而耽误试验。
在戈壁滩开展试验,除了劳累,项目研究的生物地浸工艺是一个国内外都没有成功先例的全新探索,作为项目负责人,周义朋背负着巨大压力。铀矿采探需要钻孔,二三百米的孔,钻一米就得花费近1000元。可万一一钻子下去没矿怎么办?别无他法,周义朋只能守在现场,反复看材料、与团队讨论、向学校报告试验成果,让预测更加精确。
更多意想不到的危险还在慢慢靠近。一天天已黑,周义朋收工正往住地赶,在路过地下泵房时,听见嗞嗞的声音,感觉不对劲,他从露出地面的半截窗户往里一看,注液管与泵头连接部被高水压冲开了一道缝,正往外喷水,他赶紧冲下台阶踏进没膝的水中去关电闸。当打开房灯才发现,积水几乎就要淹没电控柜裸露的电缆接头。如果再晚几分钟,他踏进水里的那一刻即会触电身亡。
“我当时什么都没想,也没顾上想,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下去关掉电闸保护设备,不能让试验中断。”周义朋说。
戈壁的风沙吹不跑,野外的艰辛难不倒,意外的惊险吓不住。“他是个很纯粹的人”,天山铀业公司735厂的崔裕禄最佩服周义朋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把平凡做到极致的科研精神,“只要试验需要,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,丝毫不计较个人得失”。
在戈壁滩,周义朋常年穿着件满是泥土的工作服,扛着铁锹,拖着管子,背着工具包……像极了工地上的农民工,只是包里比农民工多了一本试验记录。
正是这位脚踏实地将平凡做到极致的“科研民工”,凭着对核能开发事业的满腔热情,在祖国边陲孕育出微生物地浸开采技术的新突破,成为我国首个也是目前唯一实现工业化应用的微生物铀矿地浸系统;他先后主持或完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、国家国防科工局核能开发项目、国防基础科研项目、江西省重点研发计划项目(国际合作)等10余项项目,公开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,荣获江西省科技进步二等奖……
甘作戈壁红柳
10月份的伊犁已经开始飘雪,沙尘暴时不时也来“凑热闹”。眼睁睁地看着雪从山顶一点点向脚下推进,周义朋心急如焚。工地一旦被雪覆盖,就要等到来年三四月份才能开工,所以必须抓紧把室外的活儿干完。
在气候条件允许的时候,周义朋常常没日没夜地赶工,10多年的野外工作没有周末和节假日,只要现场工作不停,他就不能休息。虽然忙成陀螺,他却总能挤出时间为学生解疑释惑。除了潜心研究,周义朋常来到年轻的学员中间,带领科研团队建设和帮助青年学子的成长。
提起周义朋,矿山的“90后”们满脸都是敬佩,“家长吩咐的事情可以打折扣,但周老师说的话我们一定坚决执行。他是真正把论文写在大地上、把课堂搬进戈壁滩的一个人”。
周义朋平均每年野外工作时间9个月以上,最长一次他11个月没回家。尽管科研工作很耗费精力,但周义朋每年都会抽出1个月,回到学校为研究生授课,让学生们尽可能筑牢理论知识、熟悉实践操作。课后,他喜欢和同学们分享他在新疆野外科研的经历,激发大家服